受传统观念以及长期以来有关献血的一些负面信息影响了人们献血的积极性，导致我国人均献血率仅为1%，各地血库也都或多或少出现过血荒的情况。如果此时告诉大家，定期适量献血能降低我们血液中的有害化学物质，不知道大家会不会“热血沸腾”，想要一试？
全氟烷基和多氟烷基化合物（PFAS）是一系列合成有机氟化物的总称，因其在体内不能降解被称为“永久化学物质”，这种物质广泛存在于不粘炊具、油漆、清洁产品、食品包装以及消防泡沫中。
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血液中高浓度的PFAS与各种不良健康密切相关，这些影响包括免疫功能受损、甲状腺功能异常、肥胖、肝功能改变等等。此外，多种PFAS都与癌症风险增加有关[1]。但目前临床上没有任何干预措施可以有效降低血液中PFAS水平。
近日，澳大利亚科学家Robin Gasiorowski博士及其团队，在一项全球首创的随机临床试验中发现，定期献血或血浆可显著降低血液中的PFAS水平，且捐献血浆更有效，在12个月的试验期内，血浆捐献可以将血清全氟辛烷磺酸（PFOS）浓度降低大约30%[2]。这是首次发现可以有效降低血液中PFAS水平的干预措施，相关研究成果发表在JAMA Network Open上。
接下来我们看看这项研究是如何开展的。这是一项为期52周的开放标签、随机临床试验，参与者为285名维多利亚消防救援人员（其中279名为男性，平均年龄为53岁），入组原因是消防员血液中的PFAS水平，尤其是PFOS和全氟己基磺酸（PFHxS），高于普通人群[3]，入组条件为血清PFOS水平为5ng/mL或以上，有献血资格，在随机分组前3个月内未献血。将基线检查PFOS水平为5ng/mL或以上的消防员随机分配到全血捐献组（12周献全血一次，持续1年），血浆捐献组（每6周捐血浆一次，持续1年）和观察组（仅接受观察）。研究的主要终点是与基线和观察组相比，血浆捐献组或全血捐献组在12个月后，血清PFOS和PFHxS水平的变化情况。次要终点包括从基线到第52周以及从第52周到第64周其他26种血清PFASs的变化，以及从筛查到第52周时的全血细胞计数、生物化学指标、甲状腺功能和血脂水平的变化。
参与者分配流程图
在整个研究中，共有267名（93.7%）参与者完成了整个试验，其中血浆捐献组的参与者完成了平均6.4次血浆捐献，全血捐献组的参与者完成了平均4.3次全血捐献。
首先，我们来看一下血清PFOS水平的变化情况。分析结果显示，与基线水平相比，52周试验结束时，血浆捐献组血清PFOS水平平均降低2.9ng/mL（95%CI：-3.6至-2.3ng/mL；P <0 .001），降幅约30%；全血捐献组的血清PFOS水平平均降低1.1ng/mL（95%CI：-1.5至-0.7ng/mL；P<0.001），而观察组在第52周时的血清PFOS水平与基线水平没有显著差异。
与观察组相比，血浆捐献组（-3.1ng/mL，95%CI：-3.8至-2.4ng/mL，P<0.001）和全血捐献组（-1.1ng/mL，95%CI：-1.7至-0.5ng/mL，P<0.001）血清PFOS的水平均显著降低。在献血者中，血浆捐献组的血清PFOS平均水平比全血捐献者的血清PFOS水平还要低2.0ng/mL（95%CI：-2.6至-1.3ng/mL，P<0.001）。
那血清PFHxS水平的变化如何呢？与基线水平相比，52周试验结束时，血浆捐献组的PFHxS平均水平显著降低（-1.1 ng/mL，95%CI：-1.6至-0.7 ng/mL，P<0.001），但在观察组和全血捐献组中，PFHxS平均水平与基线相比没有显著差异，观察组增加了0.4ng/mL（95%CI：-0.01至0.7ng/mL，P=0.06），全血捐献组降低了0.1ng/mL（95%CI：-0.4至-0.2ng/mL，P=0.54）。
与观察组相比，血浆捐献组（P<0.001）和全血捐献组（P=0.001）PFHxS的平均水平均显著降低，血浆捐献组的PFHxS平均水平比全血捐献组的PFHxS平均水平低0.9ng/mL（95%CI：-1.3至-0.6ng/mL，P<0.001）。
从基线检查到52周后，PFOS和PFHxS的平均水平变化
接下来，我们看看次要终点的相关结果。次要终点包括其他26种PFASs，但只有PFOA有足够的数据进行分析。在血浆捐献组中，第52周时的PFOA平均水平显著降低（-0.5 ng/mL，95%CI：-0.7至-0.3ng/mL，P =0 .001），在全血捐献组中，PFOA的平均水平与基线水平没有显著差异。与观察组相比，血浆捐献组（-0.8ng/mL，95%CI：-0.9至-0.6ng/mL，P=0.001）和全血捐献组（-0.3ng/mL，95%CI：-0.4至-0.1ng/mL，P=0.007）的血清PFOA平均水平均比基线检查时显著降低，且血浆捐献组降低的更明显。
随访期内观察到PFOA水平的变化情况
其他次要终点的分析结果显示，全血捐献组的血红蛋白水平比血浆捐献组（0.51 g/dL，95%CI：0.72-0.29 g/dL，P=0.001）和观察组（0.45 g/dL，95%CI：0.64-0.25 g/dL，P=0.001）的血红蛋白水平降低的更多，各组之间的血脂水平以及甲状腺、肝或肾功能测试结果没有观察到显著差异。在安全性方面，血浆捐献组和全血捐献组的不良事件发生率分别为7.4%和4.2%。
总的来说，这项全球首创的随机临床试验表明，对于基线PFOS水平为5ng/mL或以上的参与者，定期献血或血浆可显著降低血清中的PFOS水平，且血浆捐献比全血捐献少的更明显。这种差异可能是因为血浆捐献组参与者的献血频率更高（每6周一次），且血浆中PFAS水平大约是血液PFAS水平的2倍，血浆捐献可能更有效地减轻PFAS对机体的负担。
值得一提的是，这是第一个系统量化捐献血浆或血液是否可以降低血清PFAS水平的随机临床试验。鉴于PFAS很难自发清除，该研究结果或将成为高PFAS水平人群的有效干预措施。当然，未来还需要更多的研究来评估这些发现的临床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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